如果杭思朗留在月亮的永恒之國

前些時候，美國首位登月的太空人杭思朗（Neil Armstrong，對不起，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譯名）逝世，引來一陣熱議。

說起這位太空人，大家最多提起的，自然是其傳頌一時的登月名句「個人走的一小步，但對於人類來說卻是一大步」（That's one small step for [a] man, one giant leap for mankind.），但今次我想說說的，卻是另一篇演說，一篇從未發表過的演說。

當年太空船「阿波羅11號」征月，屬於一次前無古人的歷險，吉凶難料，禍福難測。有關人士每個人心裏都七上八落，心如鉛墜，即使是貴為總統的尼克遜也不例外。但作為總統，尼克遜卻不能不作最壞打算，於是也不理會是否不吉利，也要事先準備好一篇悼文，萬一征月之旅功敗垂成，太空人以身殉國，也即時有悼文用得上，向全國發表，以及時撫慰太空人遺屬和美國民眾的心靈，癒合傷口，不會臨陣手忙腳亂。

這篇悼文出自尼克遜文膽，被譽為「美國第一健筆」的才子薩菲爾（William Safire）的手筆，可謂文采斐然，當中不乏令人動容的佳句：

「Fate has ordained that the men who went to the moon to explore in peace will stay on the moon to rest in peace. ...... they will be mourned by a Mother Earth that dared send two of her sons into the unknown. ...... In ancient days, men looked at stars and saw their heroes in the constellations. In modern times, we do much the same, but our heroes are epic men of flesh and blood. ...... For every human being who looks up at the moon in the nights to come will know that there is some corner of another world that is forever mankind.」

（命中注定，那些探索月球的人，靈魂會在月亮上得到安息。……敢於把孩子送到未知之地的大地之母，會哀悼這兩名孩子。……古時，人們仰望星空，會在星宿中看到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現在，我們同樣如此，只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卻成了有血有肉的史詩式人物。……從今之後，每當晚上大家抬頭仰望月亮時，都會記得，在那個國度裏，有永遠屬於人類的一角。）

這樣的一篇佳作，最後沒有用得上，固然是美國人，以至世人的福氣，但卻也是文學殿堂的一大可惜。

雖然杭思朗當年安然返回地球，沒有留在月亮的永恒之國，但他的家人仍然有望這樣懷念他：「下一次，當你走在澄明的夜空下，見到月亮對着你微笑時，若然也想起杭思朗，不妨也對他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