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陸坐火車

上星期提到，上月返大陸太原開會，會後順道到附近城市如大同、平遙看看。揀了坐火車，除了高鐵╲動車不計，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在大陸坐火車，想不到，服務水平，跟以前我還是學生那個年代，相差無幾。

不要受電影、電視的影像所美化，今天在大陸如果你坐的不是高鐵╲動車的話，坐火車仍是一個並不愉快的經歷。

以到平遙那一程為例，去時坐大巴，返時改坐火車，我在大半個小時前抵達火車站，但已經買不到座位，只能站着，而車程卻要兩個小時，平時當然沒有甚麼，但因為早已在平遙古城區逛了幾個小時，雙腳已經累透，因此心裏只有暗暗叫苦。

這也罷了，車廂內的通道擠滿了我這類沒有座位只能站着的乘客，但大家吃東西如常，食物殘渣如果皮、紙盒堆滿座位旁的桌上，婆婆塗上的藥油氣味濃烈刺鼻。

這亦都罷了，讓我最意憤難平的是，即使通道擠滿了人，但列車服務員卻推着一車又一車的貨物，有時是盒飯，有時是水果，有時是飲料，在通道上來回叫賣，每隔十多分鐘便經過一次，每次她經過，我都得從通道閃身擠入兩旁座位，讓出通道好讓她通過，十分煩擾。

下一程到大同，學乖了，預早買定車票，但也只能買到硬卧轉硬座的票，結果兩張牀，坐了八個人﹗大家「親密」地擠在一起，你眼望我眼，當然，電影裏旁邊坐了一位美女彼此搭訕起來的橋段，在現實中是不會出現的。

大同距離太原頗遠，坐火車去，快車也要四個小時，慢車更要六個小時，且每隔三數小時才有一班車。於是無奈只有硬着頭皮，暗自叫苦，凌晨四時起牀，未到五時便離開酒店，坐六時左右往大同的首班車，否則的話，下一班車已經是九時，抵達大同時已經是下午一時，一天已經不見了近半。

返回太原後，與當地學者朋友聊起，他們笑說為何不先問問他們，他們通常坐的都是大巴。坐大巴通常比坐火車貴上一倍多，以大同為例，坐火車是四十多元，坐大巴是百多元，但卻舒適得多，起碼一定有座位，不會要你站着，而且班次頻密，每十五到三十分鐘便有一班車，車程時間與火車也差不多，不用那麼早起牀。亦因為車費貴上一倍，所以草根百姓大都揀坐火車，所以車廂環境並不理想，相反中產人士大都會揀坐大巴，或索性自己駕車。

返港後與國內同事聊開，他們笑說沒有碰上拿着兩籠雞、幾籮蔬菜等的乘客上火車，已經算走運，還埋怨些甚麼﹗

我常常到歐洲旅行，慣了在當地坐火車自由行，舒適快捷，沒想到類似經驗不能套用在中國身上。在歐洲是坐火車貴坐大巴便宜，在大陸則是掉轉，坐火車的反而更草根，這也算是為彼此間的文化差異上了一課吧﹗（山西行　中篇）